比真實更真實，比薛西佛斯更努力 — 《聖人大盜》《罪夢者》與《死亡擱淺》[有雷🌩]

寶博士與《聖人大盜》電影

有幸參與的第一部電影製作《聖人大盜》，我負責電影裡貢獻程式碼的工程人員團隊組建，以及真實世界裡發行虛擬貨幣和區塊鏈白皮書的規劃和開發總顧問，實在很感謝導演讓我的名字單在 roll cut 裡就出現了三次。

算一算，電影也是上映了 20 天，總算可以來說說爆雷評論了。

電影如其人

必須說，看了幾刷的《聖人大盜》電影，越看越覺得根本就是 — 導演徐嘉凱若是化作一部電影，那大概就會長這個樣子吧。許多可以用言語明說的事，可以用劇情對白交代的事，導演硬是讓演員用了個精湛的眼神交流就說完了。

最一開始可以從「小曦，妳呢？妳是大股」那場戲中看出，從陳曦的眼神流轉，悠悠看向主角尹子翔，那意味著「還用問我嗎？我這票當然無論如何還是投給子翔啊！」然後子翔又看向小毅，Nick 也往小毅看去，然後小毅的眼神說明了「好吧，都你們決定就好了，我跟。」這一整段，完全沒有對話，只靠眼神說戲。沒慧根的觀眾，大約會看得相當辛苦？

而對有經歷過那種情境的創業者而言，那種人生 Partner 傳遞而來「支持的眼神」「你怎麼會問我呢？我當然是支持你/妳的啊！」的眼神，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。

聖人大盜（双喜電影）眼神對戲

這樣的戲碼還出現在「大咖飯局」上，太公隨便講句話、舉個杯，整個圓桌上所有人的眼神便開始流動、臆測、改變，每個人的眼神都透露出他究竟知道多少正在進行的計畫，以及自己參與的程度。

聖人大盜（双喜電影）曾志偉成為氣勢十足的金融霸主

這只是兩個例子而已，在整部劇中，我懷疑導演力求要演員用眼神說戲的橋段其實還有更多，不確定具體原因是什麼，但其中之一我的猜測是 — 導演相信這世界：沒說出來的交流，比說出來的更多。

導演本人其實私底下並沒有多愛說話，就跟寶博在私下場合中並不怎麼社交和說笑話一樣。這種說故事的方法和導演本人很像，但確實考驗了觀眾的投入程度和理解能力；如果觀眾不夠投入，理解能力或許不足，那麼就會覺得很多戲得要動很多自己的腦袋，才能連結起來 — 對比過去更需要直白的當代世界青年來說，會不會稍嫌吃力？當然也有高中生表示喜歡，說高一高二的學弟妹也看了興奮… 所以我的猜測或許是多餘˙。

比真實更真實

前面提到的創業團隊「小曦，妳呢？妳是大股」的眼神交流，這只是導演作了一個選擇，但後面的「大咖飯局」上，就不只考驗觀眾的腦袋，還考驗了觀眾的體察力和經驗範圍。

我曾經參加過這樣的飯局，主事者隨便一個動作，一句話，檯面下的人眼神流竄，趁機倒茶的趁機倒茶，趁機夾肉的趁機夾肉，妳看我我看你，每個人都在猜下一步主人到底會把糖果發給誰，子彈又將射向何方。反應快的人可以透過早一點知道主人的意識而表現得更好，反應慢的人有時候不只糖果沒拿到，可能還被流彈給削了。

聖人大盜（双喜電影）曾志偉飾演金融霸主 與賴雅妍有多場精彩對手戲

要能理解這種情境的真實感覺，需要一定的閱歷，許多成年人甚至都沒有辦法理解，因為沒有經驗，更何況，這種張力導演選擇了用眼神、用手勢、用眉毛挑動的角度和表情的轉變來傳達，以這部電影的輕快節奏、選角方式來說，套用了這種深邃不明的戲路，會不會和期望年輕人進戲院的策略有些背離？（當然，一部電影，沒有能夠完美的。）

不能說的祕密

導演另外一個說不出的苦衷可能在於，故事裡的金融署雖然是架空單位，但所謂的金融沙盒真實存在。更可怕的是，年輕人想申請進入沙盒比登天還難（真的要信託）之外，還有那種嘗試進沙盒卻申請不上還被檢調單位帶走的。

名符其實 — 玩越大越不會出事；一旦出了事，顯然要嘛不會玩，要嘛玩得不夠大。

金融沙盒理應是個保護創新、支持創新的計畫，哪有這種有意願申請進沙盒，卻還處處受限，反而因為太過透明而導致執行長被抓起來，公司停業。難道這世界真的和我們看到的不一…